霍华德赛后加练

更衣室里的人声渐渐散去，汗水与消毒水混合的气味中，只剩下霍华德一个人。他解开湿透的球鞋，脚踝处隐隐传来酸痛——这是岁月赠予三十八岁老将的纪念品。灯光师正要关掉主灯，却看见他又站了起来，抱着篮球，重新走向那片刚刚结束战斗的场地。

空荡荡的球馆像座被掏空的城堡，记分牌上刺眼的比分已经凝固。两万人的欢呼退潮后，寂静有了重量。霍华德站在罚球线，运球三次，屈膝，出手。篮球划出弧线，砸在篮筐后沿弹开。这熟悉的触感，这熟悉的遗憾——正是今晚那两个关键罚球失手的轨迹。

这已是他赛后加练的第二次。 就在昨天，同样是这样的深夜，他加练了四十分钟的底角三分。而此刻，他选择直面自己最痛的软肋。汗水重新从鬓角滑落，滴在枫木地板上，绽开深色的花。他想起二十年前，第一个教他罚球的教练说：“篮球不会说谎，你投入什么，它就回报什么。”

第十次，第二十次……手臂开始发酸，但动作不能变形。他知道，在无人看见的时刻打磨的技术，终将在万众瞩目时证明价值。当第三十次加练的罚球空心入网，那清脆的刷网声，是黑夜给他的掌声。

最后一个球入筐时，东方已微白。霍华德拾起散落的篮球，关灯离场。没有人知道这两次深夜加练，就像没有人看见种子如何在土里生长。但下一个比赛日，当再次站上罚球线时，他会记得——那些与自己的较量，从来不会白费。